一座孤城矗立在无边的荒漠之中,城墙上青灰色的石砖被黄沙蒙上了一层土色,数月不息的黑色狼烟将烽火台熏成炭黑色,偶尔吹来卷着沙尘的风,卷起一片片苍白的灰烬,更是为这座死气沉沉的城池增添了几分萧索。
虽然一片荒芜,但是也不是没有人烟,正相反,此刻的城内人头攒动,那些披坚执锐的兽人将士们正不知疲倦地操练着,来往的车马运送着物资和粮草,负责后勤的兽人们也不得闲,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为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将士们烹饪今天的伙食。
一只身披银色盔甲的高大黑龙站在城墙上,注视着城中来往的将士们,眉宇间透露出几丝忧愁,其腰间别着的一柄锋利的铜斧,正在烈日下闪烁着诡异的辉蓝色,耸立的高傲龙角彰显着其尊贵的身份,他就是当今的东海国五皇子也是新任职的将军——长歌边境的战事已经持续了四个多月了,东海国和西境国两国双方都死伤惨重,没有人知道在那片无垠到令人绝望的黄沙中,到底掩埋了多少士兵的尸骨。
近来军营中有传闻说每到子时,那片寂寥的荒原中,常常传来战死士兵们的哀嚎,有时是低沉的龙吼,有时是凄厉的狼嚎,还有时像是幽怨的笛声,无不勾起了那些身心俱疲的将士们心中对故土的思念,磨损他们心中的战意。
长歌这只勇猛威武的黑龙,第一次参军的时候才刚满十八岁,凭借一身强悍的武艺和精湛的骑术,屡屡突破敌人的重围,直取敌将的首级,没入伍几个月,就已经立下了累累战功。
有些因为他的皇子身份就怀疑他能力的士兵们,在看到那手持敌将首级,背着一柄齐腰长的骇人铜斧,有如天煞孤星般归来的潇洒身影时,都只能尊敬地为这位勇猛的战士呈上一碟烈酒。
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东海国史上最为年轻的将军,在军队中一呼百应。
虽然他对军营中那些个真假难辨的传闻嗤之以鼻,但是在行军路上他也曾见过那些埋在黄沙里辨不清形状的尸骨,有些刚死不久的尸体在烈日炙烤下成了干尸,整张脸变得扭曲狰狞,有些尸骨已然风化,只能凭借残留的盔甲辨别到底是哪国的将士。
有时候他也不禁会想,那些个无定之骨,或许也曾出现某位深闺佳人的梦中吧。
不过反正他可不会被谁那样惦记着,毕竟流云和夜朔为他物色的那些贵族千金们,他是一个都看不上,有次还浑身酒气地去见某位官员的千金,烂醉地时候说了些不得体的话,被那名雌兽扇了两耳光,事后还被姐姐流云补了俩脑壳,现在想来还觉得火辣辣地疼。
不过不论旁人怎么说他,他就是对那些涂满胭脂水粉的雌兽不感兴趣,不管对方长得多么倾国倾城,他都毫无感觉可言,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是如此。
到了这个年纪对还雌兽没有兴趣的雄兽人,往往被视作有龙阳之好,可是他好像也没有那方面的倾向。
在军中的时候他可见过不少光着膀子,五大三粗的年轻将士,其中不乏英俊之辈,在洗澡的时候,有些随意的将士甚至连亵裤都不穿,大摇大摆地挺着一具充满雄性气息的身体,肆意摆动的身下的巨龙,耀武扬威似地展示自己的勇猛,可是长歌对这些家伙提不起一点兴趣。
他唯一真正有好感的,只有自己同父异母的二哥夜朔,不过这种觊觎自己哥哥肉体的想法,他也不可能真的摆到明面上来。
“将军,你真的要独自前去么,万一有埋伏…”一名身穿罩袍的法师打破了长歌的遐想,他的语气里透露出几分担忧,可更多的是莫名的愤怒。
这家伙是皇都那边派来的随军法师,其他将士们说他是条沉默寡言的龙,可是长歌可不这么觉得,明明只是一名小法师,却对他表现得过于关照了,活像是一位兄长关心自己的弟弟一样,让他不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而且长歌讨厌法师,当然长公主流云不包括在内,他也讲不清为什么会讨厌,反正打心底有一种厌恶。
而这个法师,尤其讨厌,光是靠近就让他感到恶寒。
“哼,既然他们想要求和,那我这个将军总得给他们个面子吧,而且老子我可不怕他们,他们那些个小伎俩对我没用。”
“可是,我感受到有强烈……”
没等法师说完,长歌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很明显他没有耐心去听他的建议。
“够了,婆婆妈妈的家伙,再说一句老子把你的头拧下去喂豺狼。”
长歌不屑地瞥了眼那名法师,在他看来这家伙是个事多的废物,不仅总是败他的兴致,还不跟着上阵杀敌。
即使是在庆功宴的时候,都要给他的菜试试毒,还总是劝他不要喝太多酒,害得他一坛子酒留了大半,被其他将士们笑话说是在养鱼。
“……”
听见这番话后,那名法师便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了,他望着黑龙渐渐远去的背影,呆呆站在原地,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露出了一丝阴沉的笑容。
在那身灰暗的罩袍下,一对苍蓝色的眸子正在发着妖异的光。
“唉,真是不让龙省心呀,看来八成又要我下狠手了。”
长歌步履矫健,很快就走下了城墙,他随手招呼了一队精锐士兵们随行,随后便骑上了自己的爱马,自信满满地出了城门奔赴敌营。
也许是前几个月的战斗太顺风顺水了,好像长歌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输的情形,虽然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无论是他自身超凡的武艺还是腰间那把斧形法器,都能让他真正做到以一敌百。
至少在将士们心中,他是战无不胜的。
“将军,我们这么贸然前往,难道不怕埋伏么。”领头的士兵也忧心忡忡地问道,其实哪怕只是一名小兵都能猜到一定有诈,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将军怎么会不清楚呢。
“战线已经拉得太长了,军中现在怨声载道,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振兴士气。”长歌眉头紧锁,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很清楚这个决定背后的风险,但是他不能让城内的将士们看到他露怯的样子。
见到跟随的士兵们也一幅幅担忧的样子,他便清了清嗓子大吼了一声。
“哈!如果真的搞什么小动作,老子我一定会砍下那敌军将领的脑袋,给大家伙当蹴鞠踢。”
听见这话,那些心怀忧虑的士兵们纷纷开始放声大笑,笑自己竟然在担心敌军的埋伏,明明眼前这位勇猛的黑龙,可是未尝一败的常胜将军。
虽然表面上很有底气,但是长歌其实也一直在担忧着。
现在两国之间的战况不容乐观,明眼人都看得出现在无论是士气还是后方的补给都逐渐疲软,继续耗下去恐怕只是让将士们白白送死,而且现在己方略显颓势,可是不知西境国是否还留有后手,此番求和很可能是来者不善。
虽知前路凶险,可他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无论是真的和谈还是暗藏杀机的鸿门宴,只要他能挺过这一关,哪怕赔上自己的姓命,都可以争取到更多胜利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抓紧了缰绳,朝着那片连绵的金色沙丘奔去了。
待到一队人马消失在地平线上时,已经接近黄昏了。
在余晖的映照下,一个佝偻着的身影顺着未被风沙掩埋的蹄印,也踏上了前往西境国军营的路。
“真的是太犟了,明明自己也担心,还要在这里装…”
那个身影摸了摸头上汗水的望着远方抱怨了一句。
他一路走来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毕竟他既不会瞬移又不会骑术,只能靠自己的双腿艰难地在沙丘上行走着。
而在一身土色的罩袍下,是一具形如枯槁的孱弱身体,每走一步小腿都会微微颤抖着,身后的龙尾无力地耷拉在地上,随着略显蹒跚的步伐在爪印间划出蛇形的曲线。
一阵狂风袭来,将罩袍上的兜帽吹落了,显露出那张神秘的脸,在那张清瘦的龙脸上,稀疏的银白发鬓杂乱无章,原本天青石般的蓝色龙鳞黯淡无光,苍蓝的眼眸像是蒙了层白雾,但是在夕阳的映照下,那双眼中的深邃的执念依然清晰可见。
“唉,希望我这副身体能撑到那时候吧。”
平日里在长歌和其他将士面前,他都要依靠幻术来伪装,不想被发现自己这具行将就木的躯体,更不想被探究背后的秘密。
不上前线作战不是因为他的懦弱,而是对现在的他来说,保护长歌已经是他唯一想做且能做到的事了。
虽然他也知道长歌早就不记得自己了,而且自己还是他眼中讨人嫌的家伙,几乎没听过一句好话,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执念成为夙愿,哪怕只能尽到一点绵薄之力,他都希望长歌能如愿成为未来的大将。
“两国和谈这样的大事,西境国派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善茬,长歌呀长歌,你可要小心了,千万别一开始就生出什么事端。”
一丝忧虑挂上眉梢,他不由得想起年少时初遇这只黑龙的时候,那个让他此生难忘的决定,他初次沾上鲜血的双爪,蜷缩在角落里呜咽着的小黑龙,以及自己的第一个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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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燥热的午后,刚刚修习完法术课的他正顶着烈日奔走在集市上,师父平时在公会里忙得很,平日里的伙食都是由他一龙负责。
背着满满一箩筐食材的他,正摸着脑袋思考着接下来的食谱时,他嗅到了一丝浓烈的血腥味。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袭来,他无措地四处张望着,却没有发现任何可能的来源。
整条街道此刻安静到可怕,明明此时应该人满为患的街道竟然空无一人。
在这瘆人的寂静中,一只麻雀落在了一栋大宅门前,下一秒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没了踪影,仅留下两三片带血的羽毛。
看见这一幕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他曾在搜罗到的禁术书中见过这种结界形式的法术,它常常被用于掩盖杀人灭口之事,结界外的兽人如果经过会被传送到另一端,如果有什么生物强行突破就会像那只麻雀一样原地爆亡。
而此刻的他很明显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结界之中了。
他对此感到兴奋不已,难得能亲眼见到如此高难度的禁术,而且似乎这栋宅子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恍惚间他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不知是从耳边还是心底传出。
在真正弄清楚情况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不自主的向那栋宅子冲去了。
穿过结界的一瞬,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爆鸣,随后双耳传来了一阵剧痛,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银白的鬓发,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
“就只有这样子么,我还以为威力会更大一些呢。”他失望地回头看向结界,双手贴在耳边,一阵莹绿色光芒自掌心发出,转眼间连带着流出的血液都一起恢复如初,这是他不久前自行研发的法术,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身上使用。
推开古朴的红色宅门后,他谨慎的张望着里面,那股血腥气越来越重了,可是却好像没有看到任何的血液。
当他下定决心踏入宅门时,却感到自己的脚底踩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温热粘稠的触感自足底传来,还有些柔软坚韧的东西混杂在其中。
“血肉…”
虽然在幻术的遮盖下,宅子里一派宁静祥和,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恐怕还是留着幻术会比较好,至少不用看见地上的惨状。
他沿着错综复杂的长廊,缓缓走进了宅子的深处,那些红木和白玉雕成的雕像华丽非凡,但是他现在无心欣赏,因为他听见长廊的另一头,有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某种铁制兵器剐蹭地面的尖锐悲鸣,就好像是索命的无常,来取他这误入鬼门关的行人的命了。
“唉…其实我不该掺和进来的”
远处的脚步声突然加快,伴随着一阵利刃划过空气的共鸣,仿佛一头看不见的巨兽正在向他袭来。
他不急不慢地卸下背上的菜篮,望着眼前那看不见的尸山血海,冷漠地嗤笑了一声,苍蓝眼眸闪过妖异非凡的紫光。
片刻过后,一切已见分晓。
掩盖一切的幻术和结界渐渐消散,地上那些兽人的残肢断臂,以及一些辨不清是血肉还是内脏的东西,杂乱地散落在各处,暗红色的血液散发着令龙作呕的血腥气。
一切的罪魁祸首,一个不知名的黑虎兽人躺在地上,连着崩碎了的大刀一起,没了生息。
“这些个杀手呀……只是被打倒了,就直接服毒自尽了,唉,我还想听听他讲讲这结界咋放的呢。”
他掸了掸衣服上沾染的血沫,有些失望地说着。
他原本蓝色的鳞片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赤红色,当然这并不是他的,这个对手并没有那么难对付,他身上甚至连个像样的伤口都没有。
他突然间好像听见一阵呜咽声自长廊尽头传来,听起来有些稚嫩,好像是被刚才的打斗声吓到了的样子。
背上菜篮子后,他便一边试着抹去脸上的血污,一边大步奔向走廊的另一头。
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只见一只小黑龙蜷缩在角落里,整张脸埋在两臂之间,连抬头都不敢。
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后,他立马停止了哭泣,更加卖力地朝着角落挤去,想必是以为刚才的杀手已经找上了他,只能掩耳盗铃地闭着眼,祈求自己不会被发现。
“没想到还有幸存者呀,幸好来得及时,不然小家伙你恐怕也要遭殃了。”
恍惚间这只小黑龙听见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随后被一双温暖的红色龙爪抱起,爪子上满布细密的鳞片,好像是某个龙兽人抱起了他。
他就这么被拥入不知名龙兽人的怀抱中,沉稳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回荡在耳边,虽然混杂着血腥气,但是依然可以清楚嗅到一丝酒酿的甜香。
直觉告诉他这条龙不是坏人,他缓缓睁开眼,看见了一张红色的龙脸朝着他微笑,而在夕阳的映照下,那双眸子映照出温暖迷人的金色。
这只小黑龙就是现在的长歌,当时他们遭遇了暗杀,贼人乘着长公主流云不在,几乎将他们全府上上下下尽数屠尽,包括长歌的亲生母亲。
若不是有一位赤鳞金瞳的龙兽人将他就起,恐怕那时他也会性命不保。
匆匆将小黑龙交给赶来的卫兵后,他怕自己也惹上事端,被当做杀手的同伙,草草解释几句后便赶回了家中。
回到家中后,他便脱去了被血迹沾染的衣服,站在镜子前面,浑身被血液溅撒过的他看起来俨然是一只赤龙,他不由得笑出了声,这让他想起不久前在城墙上遇见的那只英俊孔武的赤龙,以及那双令他心动不已的金色双眸。
“啊啊该死,我在犯什么花痴啊,唉,我今天是干了什么呀,我好像……杀人了。”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爪,凝固的血液附着在他的每一个鳞片上,散发着作呕的血腥气息,这是他亲手杀生的证明。
他不由得开始感到疑惑,他是为了救人才杀生,还是他只是单纯地在享受杀戮呢?
又回想起刚才那一团团没有生命的血肉,他好一阵反胃才缓过来,差点没把昨天的饭菜都吐出来。
大概过了有两年吧,他才再一次见到那条小黑龙,那时他本来要去皇子府上找夜朔,但是阴差阳错地见到这只自己救过的小龙,还在后来和他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但是他救过长歌的事重来没有提起过,因为他觉得救龙一命的事实在太沉重了,他不希望长歌觉得亏欠他什么。
“我二哥他为什么不认呢,那时候肯定是他吧,除了他这城里哪有第二条赤龙呢。”
“……”
“哥,你在发什么呆呢,有什么心事么。”
“嗯,没事,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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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长歌是怎么在姐姐流云的法术下,失去对他的所有记忆,又是怎么会愈发地憎恶他,他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就结果而言,长歌终于成为了受人敬仰的将军,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室,想到这里他便欣慰的笑了,没有他在身边,长歌的日子似乎要好过不少。
没有时间继续停留了,这名法师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后,便又继续踏上了前往西境国军营的旅程。
第二天的清晨,长歌的部队终于来到西境国的军营,和东海国的粗布帐篷不一样,这里的营地是井然排列着的一排排沙制小屋,似乎是使用某种法术固定住了形状,即使是飞驰的马匹都没有震下哪怕一粒沙子。
不过比起称赞敌军的法术,长歌他更想亲眼看看这主动和谈的敌军将领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当他们刚刚到军营边上时,发现他们的西境国士兵们纷纷吹响了号角,长歌听见这声音便条件反射似的举起了自己的斧头,跟随的其他将士们也纷纷掏出了手中的兵刃。
“玛德,果然有诈啊!”
本以为敌军会开始发起袭击,但是在一阵阵整齐高亢的号角声中,聚集起来的并非作战的方队,而是整齐排列在道路两侧的欢迎队伍,中间空出的大片沙地上,也自动凝聚起悬空的长梯,直接通向了军营正中一座高大的沙之宫殿之中。
在他们正疑惑的时候,一个身穿文官制式服装的龙兽人奉承地迎了上去,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就连身体也佝偻着,两只龙爪恭敬地举在胸前。
“将军,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这边请。”
长歌松了口气,就目前情况来说,似乎就只是普通的和谈,只是阵仗准备得有点大。
不过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他也没给眼前这只一看就阿谀奉承惯了的官员好眼色,他以前也碰到过不少这样的官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两眼一转不知道动了多少个心眼子,平时待人真诚坦率的他很讨厌此类兽人。
“你们的将领何在?难道就只有你一个么?”
“将军你不要着急,我们的将军正在殿内候着呢,此事事关重大,众位将士车马劳顿,先在殿内休息休息再商议也不迟。”
“好!你们真是有心了!(不对劲呀!莫不是要下毒?还是得留点心。)”
众位将士们见此长舒了一口气,纷纷下马随那位官员登上了这直通宫殿的沙制长梯上。
“久闻将军英俊孔武,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一表人才呀。”那名官员即使是在带路,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奉承。
“过奖了过奖了(玛德,老子要吐了,你这货能不能闭嘴)。”长歌差点没有直接吐出来,他只能强忍恶心对那名官员回以微笑,实际上就连尾巴都僵住不动了,只觉得浑身难受。
“我们将军可是很中意您呢,他也总是称赞您的英姿呢。”刚走到大殿门前,背对着一种将士的官员突然冷不丁地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后便直接推开了同样以沙铸成的沉重大门。
“什么?”
听见这话长歌他不由得浑身发毛,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恨不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只听过有敌国将领叫嚣着要亲手杀了他,却从未想过哪个将领会中意他,脑海中也随之浮现出一幕幕诡异的场景,比如自己被作为和谈条件留下来当男宠,甚至是像是个公主那样送去和亲…他不敢想了,甚至走到大门口时还犹豫着是否要踏进去。
大殿中十分华丽,和沙土色的外在完全不同,内里的每一处都覆盖着青色的琉璃,那支撑大殿的六个通天琉璃柱更是被雕上了繁复绮丽的龙纹,盘踞其上活灵活现的青色巨龙虽然神态各异,但目光都直指大殿门口,似有无形的威压如影随形。
自大殿门口笔直望去,一只鳞片青翠的白髯老龙盘坐在中央的琉璃椅上,目不转睛地翻看着红木案上的一册书卷,他身披翡翠般华丽的鳞片,两对胜过天工雕琢的玉色龙角闪烁着迷人的冷光,炯炯有神的莹绿双眸仿佛回荡着碧波万顷,虽然只是随意地坐着,但却无时无刻地散发着凝固空气的威势。
“陛…大人,他们已经到了。”
听见这话,那名翠鳞老龙便狠狠瞪了眼领着的长歌的官员,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龙爪示意他快点离开。
那名官员也有点慌张,像是一部小心泄露了什么似的,只能低着头悻悻地离开了殿内,独留长歌一众不明情况的将士们傻站在门口。
“阁下可是长将军。”
“呃…是的,敢问阁下是…毕大人?”(不是,我姓轩辕啊,长将军是什么鬼。)
“毕大人?哈哈哈,对对,就是毕大人。”那只龙听见这毕大人的称呼,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也许是被这略显滑稽的误会触到了笑点,原本严肃的脸上也挂上了弯月似的笑容,明眉锆齿,全然没有刚才了的威压。
“我们西境国人是没有姓这一说的,所以我们称呼彼此的方式你可能不太习惯,长歌将军。”
“毕大人”捋了捋自己银白色的胡子,面带微笑的走向了长歌。
“你可以直接叫我荜茇就行了。”
“药材?”长歌听见这话,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虽然他已经和西境国打了这么久的仗,但是很显然他对西境国的文化基本上一无所知,这次匆匆前来也来不及做功课。
“对,我们西境国人大都是取药材或植物的名字,在你们听来或许有点奇怪。”荜茇突然瞬步凑到长歌的面前,甚至连一声脚步声都没有发出,像是片羽毛轻轻拂过一般,下一秒长歌别再腰间的铜斧就没了踪影。
“不过更奇怪的是,你们来和谈还随身携带兵刃么~哟,还是把法器呀!”没等到长歌及时反应过来,这只翠鳞老龙就把玩起了那柄闪烁着诡异辉蓝色的斧头,明明看起来年事已高,可是举着这二十多斤重的斧头就像拿着一只毛笔一样轻松,加上刚才那敏捷的身法,更是让看见这一幕的将士们都十分诧异。
“快还给我!你在干什么!”长歌对这样的见面礼感到愤怒不已,把柄斧头对于他来说是至宝,作为流云亲手为他铸造的法器,不仅为他抵挡过满天箭雨,还助他将数名强敌斩于马下,岂能容忍他人亵玩。
长歌猛扑向前,可却被荜茇轻易侧身躲过,这一次更是被顺走了腰上的一壶烈酒,恼羞成怒的长歌见此便稳住下盘打算再次出击,黑色龙尾猛地一抽发出雷鸣般的挥鞭声,身形化为一道黑色利剑直直冲向前方,在原地留下一片烟尘和两只裂痕包围的爪印。
荜茇泰然自若地打开酒壶抿了一口,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堪比挑衅的行为已经触怒了眼前这只年轻气盛的黑龙。
可正当他满怀自信地打算迎击时,先前夺来的斧头竟然脱手飞去了长歌身边。
“呜,这酒不错哦…”
“这可是十年的女儿红,这样的好酒就送你当做断头酒吧!!!”长歌一把接住飞回的铜斧,顺势朝着翠鳞老龙的方向劈去,赤红的双眸充斥这杀意,他看起来真打算砍了眼前这只老家伙。
但是在距离对方还有一个身位的时候,他还是及时刹住了。
虽然他很多时候像是个莽夫,但是作为将军的职责他可没有忘记,此次前来是为了和谈而并非杀敌,而且身处敌营,自己还背负着身后将士们的性命,贸然行事只会辜负将士们的信任。
“哦,长歌将军果然勇猛非凡,我的那些部下们就是这样死在你手下的吧。”似乎已经提前料到了这一幕,即使斧头与自己近在咫尺,他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多有得罪,不过荜茇大人是时候谈正事了吧。”长歌脸色阴沉,显然对眼前翠鳞老龙的作风十分不满。
“也对,抱歉有点玩过头了。”荜茇拍了拍溅撒到衣服上的尘土,然后缓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随后便轻轻打了个响指,一排排琉璃桌凳便凭空出现在了殿内。
桌上虽然摆着各色美酒佳肴,但对于亲眼看见刚才那一幕的将士们来说,这样的招待似乎并不美好,虽然将士们都依照礼仪纷纷入座,但却无一兽敢于品尝。
“我刚才只是试探试探而已,各位不必如此拘谨,诸位远道而来都辛苦了,不妨尝尝我们这的美食,稍作休息再商议。”
“呵呵,荜茇大人有心了,只是我们都带了干粮,而且平日都是吃些糙饭,这些好酒好菜我们怕是吃不惯,为何不直接谈正事,我们也好早点回去交差。”
“和谈的文书我们早已提前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商议呢,只是…”
“大人你还有何顾虑?”
“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
这只翠鳞龙兽又一次瞬身到长歌的身边,长歌本能地想要躲避开,却被青翠的龙爪一把搂住了腰部,整条龙被压在了一旁的琉璃柱上,也就是所谓的壁咚。
“原本我们是不打算和谈的,可是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将士后,士气已经愈发低落了,国内民众也怨声载道,和谈也是顺应民心的决定,不过,我还是有点私心的。”
“你!!三番五次越界是要做甚!(这货是个流氓吗???)”长歌挣扎着想要推开眼前的荜茇,可是却发现身体像是被禁锢了一样完全不停使唤,周围的将士也好官员也好,一个个就像完全看不见似的毫无反应。
“我们很快就会撤兵,但是将军你得留下~我只是想让你提前习惯习惯。”这只翠鳞老龙靠在长歌耳边轻声低语着,柔软的银色鬓毛在他脸颊上摩挲着,轻柔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长歌甚至能直接嗅到一丝体味,像是浸透了桃花的烈酒一样,又有几分像阳光曝晒过的床铺。
明明对方的行为完全就是骚扰,可是他却有一种熟悉的温存感,就好像曾经有谁也这么抱过他,而且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你…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了,而且为什么他们都像没事人一样。”
“一点小法术而已,被我部下看见我脸上也不光彩,所以用了点幻术隐藏。”
“你也知道不光彩啊!快放了我!”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还挺开心的,哦,你脸红了。”
“才没有!你…你你滚啊!”
“呜,你这样子真可爱~我都要把持不住了,不过看来还是要放了你呀,可不能让我以后的妃子现在就嫌弃我啊。”
“玛德,老流氓。”长歌刚感到自己身体恢复了活动后,便就朝着跟随自己的将士们冲去了,想着有其他兽人在一旁,这只老家伙也不可能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是他没走几步,就发现周围的场景就像一道道门帘一样散开,暴露出了后方漆黑一片的空洞。
看来他恐怕已经不在刚才的大殿内了,而他甚至都没能察觉到是何时被转移的。
看着没有出路的结界,他不由得冷汗直流,只能愤怒地瞪向后放那只此刻正在捧腹笑着的老龙。
“你不是一般的军官吧!刚才你说到了妃子,而且你这行宫也过于华丽了!”
“哈哈哈,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没必要继续伪装了。”他十分中二地把爪子盖住脸,就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样。
翠绿的龙爪轻轻一拂,整个翠鳞老龙的形象就像一层轻纱一样被揭开,在那威严沉稳的伪装背后,是一张英俊的蓝色龙脸,天青石色的鳞片即使在昏暗的结界中都闪烁着迷人的光辉,银白色的柔软发鬓绝妙地映衬着碧玉般的高耸龙角,一双无邪的苍蓝色眸子摄龙心魄,还有那身丝绸服饰下饱满挺拔的肌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只年轻健气的青年龙兽人。
“难道你是…你是?……谁呀!?”长歌看着眼前这只蓝色龙兽,有一种极为异样的熟悉感,可是自己也说不上哪里熟悉,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还以为你猜到了,我就是西境国的新王,决明。”
“你不是叫荜茇么?!等等,难道当时那名官员是想叫你陛下吧?”
“我就随口编的你还真信啊,你也太可爱了哈哈哈!”
“管你是荜茇还是决明,快放我出去!还有我部下都去哪里了,你都做了些什么!”长歌提起斧头猛地朝那漆黑的结界劈去,只能劈到一团空气,可是当自己尝试用身体撞击时,却发现结界宛若铜墙铁壁般巍然不动,自知凭借自己无法突破,于是便将矛头指向了施术者,那只自称西境王的蓝龙。
“他们没事的,毕竟我只要你一个,等到和谈结束他们估计就会和你的幻象一起回去吧。”看见愤怒的黑龙又一次提着斧头朝自己冲来,他依然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像是在欣赏自己意中人的英姿一样,捋了捋自己白色鬓毛,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只勇猛黑龙的全力攻击,在他眼中就像是取悦他的剑舞罢了,甚至算得上是某种撒娇。
“够了,我本不想伤你。”
长歌在距离决明还有几米的时候,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左腹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条龙瞬间失衡,径直朝着右侧飞去。
他狼狈地摔倒在地面上,铜斧因吃痛脱了手,嘴角也泛出了丝丝血花,明明对方看起来什么都没做,但是自己却实打实地受了伤。
“你那把斧头似乎可以弹开法术,不过可惜应该只对有明确方向的法术有效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长歌挣扎地站起身,顺手抹去了口角淌出的鲜血,虽然强装镇定,可是紊乱的鼻息已经暴露了他所承受的痛苦。
“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顺便还可以直接治好你哦,不过我劝你不要乱动,你已经受了内伤了。”决明望着眼前站都要站不稳的黑龙,眉宇间露出几分心疼,但是却没有想上前搀扶的意思,反而玩味地指着自己脸颊索吻。
“你个…死变态…哈…信不信老子立马劈了你。”
“我就喜欢你这副犟的不行的样子,你不妨再骂狠点吧~”看见长歌又要摔倒了,他才走上前打算搀扶,虽然长歌依然吃力地挥着斧头,但是他几个侧身就躲过了那孱弱的攻击,一把抓出了黑龙的龙爪,将他整条龙搂进了怀里。
“你!滚啊!”
“我当然可以滚,不过我那些死在你手下的部下可不会答应哦。”
不知是否是幻觉,长歌看见决明身后似乎浮现出一道道灰色的影子,他们大都眼神凶恶地盯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自己活活撕碎,其中不乏那些自己苦战过的敌军将领。
“我的部下们希望作为王的我为他们报仇,虽然我也想,可是就这么简单地灭了你未免有点太可惜了,毕竟我可是十分中意你的,所以就打算让你当我的妃子得了。”
“玛德,老子是公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别碰老子…啊你在摸哪里啊!!”
“我就喜欢公的,而且你一只雄龙胸这么大,那还有那些雌龙的事呢。”
正说着,决明的咸龙爪已经不顾长歌的反抗,自顾自地揉捏起了那一对饱满挺拔的胸肌,就连乳头都没被放过。
作为处男龙的长歌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没摸几下就顿时觉得浑身酥软,使不上劲了。
“额啊…呜…别捏我乳头…”
“这么敏感呀,看来你还没试过呢,你该不会是处男吧?”
“呜呜…你个混蛋…别……啊啊啊!”长歌整条龙瘫倒在决明怀里,本来他应该咬牙切齿地骂身后这只淫龙,可是心里竟没有半分怒意,只觉得那娴熟的手法弄得自己十分爽利。
随着决明的揉捏愈发用力,甚至都要忍不住呻吟出来了。
“不行啊这就硬了,看来以后要多练练呀。”
决明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似的,一脸淫笑地把手伸向长歌的裤头里,一根傲人的巨物已经从龙缝中探出了头,透明的前列腺液聚在马眼上,连同那随着急促呼吸慢慢滋长的欲望一起,落在了决明的指尖。
“啧,尺寸不错嘛,不愧是我看上的龙啊。”决明的龙爪轻轻握住这粗长的巨龙,食指沿着那粉嫩的冠状沟旋转摩擦着,最后落在了龟头顶部,时轻时重地刺激着这处男龙根最为敏感处,手法娴熟得一看就知道是只身经百战的淫龙。
“额啊…呜…哪里别…好好…爽…”
“只是前戏而已,你可别爽得射出来哦。”说罢,决明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着亲了口长歌的脸颊,就像是在宠溺自己的妃子一样。
随后他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唇间,伸出舌头舔了舔残留其上的液体,咸腥的味道让龙欲罢不能,特别是一只处男壮龙的新鲜初酿。
“变态…你也不嫌脏…呜”
“少装直了,你都硬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说,难道你不想继续下去?”
“你到底要干嘛!老子我只是…只是…”
“嘴硬的家伙,你眼神之中的渴望我绝不会认错,你对我也有感觉是吧,是不是闻到我的味道都有反应了,你这变态将军。”
“你…胡说,我才没有!!”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这满面羞红的样子啊,那些个怀春的少女都没有你羞涩哦,而且我又不是要你做受,你也不亏什么吧。”决明笑着说道,还顽皮地扯了扯长歌的温热的脸颊。
“什么…你意思是你要做受…老子做攻…啊?”
“不然我干嘛先把你弄硬啊,笨蛋。”
“那也不行…不行的,我可是个直男。”长歌满脸红晕,咬牙切齿地扭过头盯着背后的蓝龙,本来想要直接破口大骂,可是当他看到那张有几分熟悉英俊龙脸,以及那宠溺的笑容后,反而发现自己内心悸动不已。
“一见到雄性就下体就变直的那种么,哈哈哈,你也太可爱了吧。”
“不…不行…”长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此刻他的抗拒在他硬挺的胯下的称托下,只是毫无说服力的欲拒还迎罢了。
但是上敌国皇帝这种事,对他来说也过于叛逆了。
“如果还不行的话,那我就把前戏做足点,先带去我们那游山玩水,再在西境国首都给你置办个大宅子,最后亲自去你们东海国提亲怎么样?还有……”
没等决明把话说完,结界突然传来了一声破裂的巨响,前方原本漆黑一片的结界边缘,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齐人高的明亮口子,一个身披土色罩袍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结界内,似乎有几分瘦弱,逆着光看去,像是鬼门里遣来的阴差一般。
“谁?!”
话音刚落那个身影便连通怀里的长歌一起没了踪影,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决明背后响起,之间那个身影吃力地抱着长歌,笨拙地朝着刚才的破口冲了出去。
“我靠,你…怎么这么重啊!”那名突然闯入的龙兽人抱着长歌抱怨了一声,声音似乎有一些沙哑,想必是自己跋涉过沙漠过于疲劳导致的。
“别想逃!?”决明看准了那个闯入者的方位,便立即挥手释放了一个法术,毕竟到嘴的肉就这么被抢了,谁能受得了。
抱着长歌的身影明显迟缓了不少,没能及时闪躲开决明打出的攻击,身上的罩袍直接碎裂,眼角和后背也都凭空多出了几道血痕。
在罩袍下的身体就这么坦然暴露在了空气中,银白色发鬓,天青石龙鳞,苍蓝色眼眸,甚至身高都与决明相仿,若不是对方身体过于消瘦,决明甚至可能会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对方似乎也看清了决明的模样,两只几乎长得一样的龙兽人就这么愣在了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对对方的长相感到诧异。
“你是谁?”决明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对方,问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可是还没等到答复,对方就已经带着长歌消失在了原地,他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的表情。
结界中现在只剩下了决明一条龙,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最后也放弃前去追击的打算,因为现在的他必须亲自去质问自己的父王。
“传言竟然是真的,啧啧啧,老爹你真是造了个大孽啊……”
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沙漠腹地,凭空出现了两只衣衫不整的龙兽人,一只浑身黝黑,衣裤都被半脱了下来,一只浑身苍蓝,只有些许残余的布片留在身上。
“长歌你没事吧!那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这名蓝色龙兽人法师关切地望向臂弯中的长歌,焦急地打量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确认没有伤口后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和那家伙长得一样呢?”长歌惊诧地看着眼前的蓝龙,他和决明不光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就连闻起来都几乎相同,但是更加柔和一些,不像是烈酒反而更像是香甜的酒酿。
“我不清楚,或许是将军你看错了吧。”
“无所谓了,多谢你救了我,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呢,明明在军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却既不知道你的名字也没见过你的长相。”
“我叫…风雨,将军你没事属下我就放心了。”在提及自己名字的时候,蓝龙不自然地顿了顿,这对他似乎是一种艰难的抉择,或许他原本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名字。
“话说我的部下们呢,他们还留在西境国营地里么?还有和谈进行得怎么样了!”
“他们都已经回到东海国了,和谈也结束了,不过如果没有遇到我,他们也许根本不会察觉你的幻象。”
“他们没事就好,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诶,等等,也就是说你一条龙独自闯入西境国营地来救我的么?你是怎么做到的?”长歌猛地反应过来,眼前这只平日里他瞧不起的法师,竟然孤身陷阵前来营救他,而且几乎一点伤都没有受到。
“我只是用法术把那营地里几万的士兵弄昏了,乘他们昏睡找到你所在的结界罢了,将军不必如此惊讶。”
“抱歉,我平时对你的态度不太好,埋没了人才,我回去后就报上你的功绩,提拔你做…”
“不必了,将军,我很快就会被调回去了。”
“……”
“将军你为何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么?”
“那个…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我…”长歌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那由决明挑起的欲火,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平息下来。
而且自己和风雨现在不仅仅衣不蔽体,还紧紧贴在一起,尽管自己已经尽力去克制了,那胯下的龙根还是该死的硬。
这时候风雨才发现自己抱着的长歌的龙根已经顶了出来,甚至碰到了他的小腹部。
“可以么?”
“将军你要我怎么做…”
“只要能让我软下来,怎么做都可以!!!”